小黄豹不黄暴

"If I am a river, you are the ocean."

【Generation Kill】Everything Will Be OK

一点点点点的Brad/Ray。在我心里三大战争剧的排序是这样的:

GR>太平洋战争>兄弟连

没错,和大部分人都相反。



Everything Will Be OK


“Enemy Contact!”
“Oh,fuck!What the fuck!”
“小心!”
“Shit,该死的哈吉!!”
“Hitman 2,Hitman 2,这里是Hitman 2-1,Enemy Contact!11点钟方向,我们看不见人,我们也看不见武器,收到?”
“Hitman 2-1,这里是Hitman 2,我们也看不见,太黑了。保持火力,我们离开这里。”
“Rogar that。那些傻逼就是没有办法给我们提供足够的电池,操!Ray,离开这个该死的镇子,越快越好。”
“我正在努力呢,Sergeant。嗨,Walt,看好你的脑袋。”
Walt回了他一个中指。
Reporter抱着头,努力把身子缩到车窗以下,他并不确定这样有没有用,事实上,他并没有真正考虑过这个问题,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,心脏在胸口乱跳,意识却仿佛抽离了身体,不能为眼下生死攸关的场面找到任何字眼。他听着子弹尖啸着擦过车身,抬起头看到被撕开的黑夜,双方火力交织成火网,构成一幅几乎是超现实的画面。
“我打中一个,嗨!我觉得我打中一个。”Trombly亢奋的声音从身侧传来,Reporter回头看了一眼,那张年轻的脸上带着奇异的表情,在火光中一闪一灭。Trombly注意到Reporter,咧开嘴笑了一下,“我觉得我打中了,闭着眼睛我都能干掉哈吉,你认为呢?”
Reporter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,他张了张嘴,声音却是从他前面传来。
“你不可能打中,Trombly,我们带着该死的夜视仪,所以我们什么也打不中。”Brad一边回答,一边冷静地把子弹射入黑暗中。Trombly撇了撇嘴,回过头去,泄愤似地对着攻击他们的方向一阵扫射。机枪轰鸣的声音震得耳膜发疼,Reporter已经有过这样的经历,知道在之后的几天里,耳边依然会出现“哒哒哒”的幻听。
“恭喜你啊,Reporter。”Ray转过头来说话,为了压过子弹的声响不得已大叫,“你现在看到的就是真正的战争,我们不知道在打什么,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打我们。你只要闭着眼睛把子弹射出去,一边闭着眼睛祈祷子弹不要射到你,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。”
“Ray,他妈地看好你的路。”
Ray耸了耸肩,回过头聚精会神地专注在驾驶上。Reporter想着Ray说的话,觉得他是正确的——Ray有时候看起来疯疯癫癫,但他总是正确的,用百万美元培养出来的精英,在战场中心不过是随着夏马风飘飘荡荡的落叶。即使是一面倒的战争,可对单兵来说,有时候“呯”一声,一颗子弹决定一切。
Reporter决定低下头,祈祷自己不要被击中,至少不要被击中要害,他想完完整整地回家,告诉他的女朋友他弄丢了她的照片,如果被击中……
悍马车猛地震荡一下,在行驶路径上左右摇摆,晃了一阵才回到原来的轨道。Walt撞在Reporter的身上,Reporter听到他大声咒骂,每个人都在咒骂。无线电里兹啦兹啦的电流声仿佛擦出火花,LT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:“Hitman 2-1,怎么回事?”
Reporter并没有确切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直到这一刻,他听见Brad急促地问了一句:“Ray,你没事吧?”
Ray没有回答。
“Ray?”
Reporter看见Brad回过头,向着Ray伸出一只手,顺着Ray的手臂摸索,反复问:“Ray,你没事吧?”
Ray中弹了。
“我没事。”
“你确定,Corporal?如果你不能开车,那我们……”
“闭嘴,Trombly!”Brad的眼神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子,可怜的菜鸟立刻抿紧嘴巴,转过头去把眼睛死死贴在瞄准器上。Brad不再理会其他人,他的视线上上下下把Ray扫了个遍,声音就像紧绷的弦,发出暗哑的声音,却带着奇异的柔软,“Ray,你……”
“我他妈的没事!”Ray咬着牙齿打断他,“如果你不想我们都他妈地完蛋,管好你那该死的防区,OK?”
车里变得特别安静,空气都凝固了,每个人维持着原来的动作,定格成战争中一张永远无法磨灭的画面。Ray的手指紧紧扣在方向盘上,Reporter觉得自己看到了他手背上隆起的青筋;Brad拽着Ray的MCCUU,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——Reporter完全不能肯定——几乎是惊慌失措的;Trombly保持姿势盯着窗外,就好像父母吵架却不能插嘴的小孩,默默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。
Reporter想到自己应该举起相机,虽然也许他只能得到一张因为曝光不足而作废的照片,但他认为应该为留住这样的画面做一下尝试。但事实上他没有动,他同样懂得即使留住画面,那些隐秘的信息却无法被传递,Brad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,他缓缓松开手,抹了一把自己的脸,转回去。时间再次流动,窗外子弹穿梭和爆破的音节以一种渐进的音量变化重新回到Reporter的耳朵,他听见头顶上的Walt用力拽着MK19,诅咒这个因为没有足够的润滑油而再一次卡壳的破烂。
“我会把你们带出这个狗屎地方。”
混乱的战争交响中,Ray安静的声音稳定而有力。

“医护兵!”
一驶离交战区,Brad就把Ray从悍马上拖下来,撕开Ray的衣服试图做一些迟到的紧急处理,但他很快就被Doc推开了,“让我来让我来。”Doc看了一眼Ray的伤口,让Brad把纱布按在那里,从包里翻找出绷带,“真他妈的好运!AK47穿透和伤害都不行,但你还是他妈的好运!”
“哈吉已经努力了,但上帝在我这边。”
“闭嘴,Ray。”
Reporter站得远远看着,并没有想象中肢体崩离血肉模糊的场面——太好了,他不想看到任何类似的场面,特别是发生在自己认识的人身上。Ray看起来还不赖,因为Brad跪在他旁边的沙地里笑着,然后Doc也笑了摇摇头,Ray还有精神说笑话,接着就是Brad让他闭嘴。期间LT和Mike过来慰问了一下,Walt和Trombly一直站在更近一点的地方,Reporter能够听到Trombly在问:“那是什么感觉,Corporal?”
Ray可以因为这个伤势回到后方去,但他拒绝的时候,也没什么人感到惊讶。
Reporter摸到他的记录本,在离车队稍远一点的地方找到Ray。绷带藏在衣服下面,除了一丝因为失血而造成的厌倦神情,Ray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。他靠在一座小沙丘上,戴着那双夸张的黑超眼镜,这里的沙子是偏白色的粉尘,在阳光下连人眼都可以闪瞎,当Ray朝着Reporter露出大大的笑容时,后者不自觉眯起了眼睛。
“嗨,Reporter,这颗子弹能让我上《滚石》封面吗?”Ray摸了摸受伤的左臂,“你知道,那些什么‘英勇战斗光荣负伤’之类的狗屁玩意儿。”
Reporter笑着摇摇头,“这和我们的杂志定位有点距离。”他当然知道Ray不是认真的,于是翻开他的记录本,在上面写了个日期,“呃……”他看了一眼Ray,并不确定怎么开头,太阳镜把Ray的脸遮得严严实实,无法猜测隐藏在其后的表情,Reporter的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问题,最后脱口而出:“那是什么感觉,Corporal?疼吗?”
“Nop。”Ray迅速地回答,接着又补上一句,“疼,当然。”
Reporter迷惑地看着Ray,等待他解释这个自相矛盾的回答。
“之后你会感觉疼,比如Sergeant Colbert没有知会一声就把你从悍马里拖出来,粗暴地撕掉你的衣服,你会觉得他把你的胳膊一起撕掉了——真他妈的疼,但疼是件好事,说明你他妈还活着。”
“确实是件好事。”Reporter点点头附和。
“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?”Ray问,又自顾自回答,“是一颗子弹过来,你他妈哼都哼不出一声,直接去见上帝。有人说这种死法最幸福,见鬼,幸福的死法,你该死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,就没气了,大概等你到天堂的时候还揣着枪,把上帝当作伪装的恐怖分子给扫成马蜂窝,哈哈!”
大概是笑得太剧烈牵扯到伤口,Ray一口气掐在喉咙里咳了两声。
Reporter把Ray的话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,又问:“那么,你不害怕?”
“Nop。”Ray再次迅速地回答,他歪着头想了想,还是补上一句,“有一点,我猜。”
“又是‘之后感觉到害怕’?在Sergeant Colbert把你拖下悍马的时候?”
Ray笑起来,“没错,操……你不知道,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了,我猜之前我大概吓得魂都没了,所以才什么也感觉不到,不疼也不害怕,脑子里一片空白,我的手……”他抬起右手手心手背翻动,“只是下意识地握住方向盘,前进前进前进——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在往哪个方向开,就跟揣着枪上天堂的倒霉鬼一样,我拼命开车,这些都只是惯性。如果我他妈地有意识的话,我觉得我应该捂着手臂惨叫,逃走,藏在悍马下面——这才是他妈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不是吗?而不是什么‘我会把你们带出这个狗屎地’这种蠢话,这种傻逼台词电影里才会有。”
Reporter停下笔,又一次觉得迷惑,“可你说了。”他指出,“你说了‘傻逼台词’,我们都听见了。”
“Fuck!我都说了那个时候我神志不清呢,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说什么!”Ray拿起脚边的塑料瓶,灌了一口水,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嘴唇,“我猜,这就是Marine对一个人的改造,我是指好的方面,当然是好的,他们把你的反射神经给改造了,让你不会一听到枪声就抱头鼠窜,表面上,你被改造成一个superhero,而事实上呢,你就是一个傻逼,因为你明明怕得要死,却感觉不到,你比任何人都要害怕,因为你看到过,死亡、尸体,都堆在你脚边,你的兄弟在你身边慢慢死去可你什么都干不了,你知道什么最可怕?不是死亡,而是什么都干不了。”Ray顿了一顿,嘴角扯出一个欢欣的弧度,“至少我干了点什么。”
Reporter在脑海里认真整理下Ray的思路,“那么……”他小心翼翼地说,“其实你还是不害怕?”
Ray把眼镜推倒额头上,“呵呵”笑出了声。
Reporter连忙补充:“我是说,不害怕中弹死掉……之类的?而是害怕救不了……”他突然住嘴了。
Ray“呵呵”的笑声不停,“滚石小姐,你真好骗。”
“诶?”
“我胡扯的。”Ray揉了揉鼻子,“我还兴奋着呢,这玩意儿比Ripped Fuel还管用,我猜,就是可惜你不能来一罐,哈哈!”
“等等等等!”这下记者是真的不明白了,“什么东西比Ripped Fuel还管用?你很兴奋?因为中弹吗?”
Ray露出一个‘真是无可救药’的表情,他眯着眼睛缓慢地摇摇头,“Reporter,我猜你应该知道肾上腺素?”
“诶?诶?”Reporter瞠目结舌地瞪着Ray,“你是说,一切只是因为肾上腺素?”
“Yep!”Ray重重地念出一个音节,“你在期待什么浪漫的理由吗,Reporter?面对现实吧,如果你想知道中弹是种什么感觉,现实就是,你会很兴奋——难以置信是不是?其实很简单,因为肾上腺素会让你很兴奋,肾上腺素让你感觉不到疼痛,肾上腺素让你不害怕,感谢万能的肾上腺素,如有任何问题,请咨询Doc!”说完,Ray又把黑超眼镜架回到鼻梁上,转回头去,看起来不打算再多说一句话了。
虽然平时Ray是个乐于交流的人,但Reporter知道,当他不想说话时,别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个字,于是Reporter也在自己的记录上画了个句号,“打扰你休息了。”滚石记者以这句话表达了感谢,回身慢慢地向着打头的悍马走去,他翻动着刚才的笔记,犹豫到底应该把哪部分塞进他的书里,是Ray在肾上腺素作用下的胡言乱语,还是他口中所谓的现实。

Reporter回到他的座位上,车里只有Trombly,正抱着枪靠着窗沿沉浸在睡梦中——真是幸福的孩子,Reporter这样想着,一边打开笔记本又看了一遍。在Platoon 2,他最喜欢和两个人交谈,一个是总喜欢针对人种问题发表“独特见解”的Poke,另一个就是Ray。Ray——他喜欢对各种东西发表“独特见解”,也许是过去参加辩论组的经历,让他对世间万物都怀有敏锐又新鲜的观点,Ray应该在《滚石》开一个专栏,这大概可以让《滚石》看起来牛逼很多。
“有收获?”
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把Reporter吓了一跳,“唰”抬起头,他看到Brad靠在门边。
“Ray又给你灌输什么廉价无聊没价值的想法了?”Brad问。
“呃……”Reporter点点头,“还不少。事实上,我正在考虑给自己弄一个竞争对手,让他给《滚石》写连载。”
“可别太‘激励’他,他会越来越来劲。”听起来是抱怨的话,Brad的声音里却有一丝笑意,“你也知道他high起来,简直可以把死人说成活的。”
Reporter太认同了,他总是惊讶于Ray身体里蕴藏的活力,像内置了一台永动机,不停驱动大脑和肺部提供说话所需要的灵感和空气。如果没有Ray,这片干枯的沙漠简直能让人窒息——Reporter突然心头一亮,他的视线垂在睡着的Trombly身上,又转向Brad。
“Ray不会回后方去。”他莫名其妙地把这个众人皆知的事实又重复一遍。
“没错。”Brad扬起眉毛,“我很高兴他们不会塞给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菜鸟,在交战的时候还得担心他是不是会把车开进壕沟里去。你也不愿意把命交给一个陌生人,不是吗?”
“确实。”Reporter应道,一边计算着,到底要多长时间,才能获得像Brad这种人的肯定。
Brad不是什么亲切的好好先生,正相反,他可以在所有人身上都挑出毛病来,Reporter觉得他不相信任何人,也许是因为曾经被他最爱的两个人背叛,他的爱人与他最好朋友的结合肯定给他带来巨大的伤害——Reporter想念着自己的女友,想象着类似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,光是想象的痛苦就令他无法承受,他想来想去,唯一的解决之道只有送他们一人一颗子弹。
或者送自己一颗子弹。
这一切塑造了“Iceman”,在这个表示冷静理性的绰号背后,他的身体里藏着不顾一切的疯狂,让他嘲笑所有人,远离所有人。
但他信任Ray。
“你信任Ray。”Reporter不自觉把脑子里的话念了出来。
Brad愣了一愣,接着露出标志性的半是嘲讽半是冷笑的表情,“说的好像我能选择似的。”他撇开头去,显然不太愉快,而Reporter,他在说出口的一刹那已经知道自己触到了禁忌,但此刻再抱歉地解释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”又有点太刻意了,他的拇指擦过笔记本上“肾上腺素”那个单词,决定换一个更实际的话题。
“Sergeant,你有中过弹吗?”
这个问题成功地让Brad回过头来,“是的,在阿富汗。”
“当时,是什么感觉?会感觉很兴奋吗?”
Brad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,“是Ray说的?那些关于肾上腺素BALABALA的狗屁?这一点上他倒没有说错,因为那是我告诉他的。”
“呃……”
“每一次有人中弹都会被问到这个问题,好像能得出不一样的结论似的。你可以问问Pappy,问问LT,甚至,问问教父。”
“所以说真的很兴奋?” Reporter需要一个更确定的答案,也许他真的应该和Doc谈一谈。
“Reporter,这是生理因素,只要你是个人就脱离不了生理因素的影响,这也不是我们能选择的。听着,也许外面那些窝在沙发里啃着汉堡看BBC了解战况的傻逼们,会觉得我们是毫无人性的杀人机器,并且我们以此为豪,但我们中弹的时候,流的也是血。”
Brad直起身子,钢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像一片坚硬的金属,他似乎还有什么想说,但原地站了一会,他只是转过身走开了。
Reporter从没有玻璃的窗户里探出身子——这有点困难,他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滑了下去,在试图去捡的过程中撞到了Trombly,被吵醒的孩子心情不好地骂了一句,Reporter没有时间理会,他艰难地探出身子,对着Brad的背影大叫:“Sergeant,我知道你们……”
Brad背对着他挥了挥手。

最后,当Brad找到Ray的时候,后者还是靠在小沙丘上,戴着他那副大大的傻乎乎的黑超眼镜。Brad在他身边坐下,沉重的M4放在一旁,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。
“你还好?”
“不能再好了。”与回答内容相反,Ray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。他看着伊拉克一片惨白的天空,近乎白色的太阳挂在天边,散发出来的光芒即使带着墨镜都无法直视。“‘有河从伊甸流出来滋润那院子,第四道河就是幼发拉底河。’”
“我不知道你还读《圣经》。”
“我不读。”Ray笑着露出牙齿,“我只是google了一下,你知道,我们的任务目标。”
“我们没能执行的任务。”
“OK,我们原定的任务。”
Brad放松了一些,他在沙地上伸展双腿,看着Ray的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膝盖。“我猜,你马上就要开始扯美索不达米亚和巴比伦了。”Brad说,“放过我吧。”
Ray的笑容变得更夸张,他的精神又好些了,“哦哦,Brad,我都忘了你是个希伯来人。看看这里,几千年之前这里就是美索不达米亚,你的祖先就生活在这里,对不对?那个时候,耶稣都他妈地还没降生呢?你的祖先比耶稣还久远……Fuck!你能相信吗?现在我们举着枪,开着坦克来侵略你的……呃……怎么说来着?故土?怎么样?你有什么感觉?”
Brad看着Ray的肩膀,想着出发之前要给他再换一次绷带。“Nothing.”他随口回答。
“真神奇。”Ray好像没有听到答案,他继续盯着苍白的天空,“我是说,好奇怪。”
“Ray,你想得太多了,也说得太多了。”Brad按住了Ray还在敲打膝盖的手,“你应该好好休息。”
“是啊……没错。”
“Ray!”
“OK!”Ray回过神来,“Brad,其实,当我中弹的时候我突然在想‘哦,太好了,一切都会好了,Everything will be OK’。”
“真的?”Brad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,“我确定你被射中的不是脑袋。”
“我没糊涂,听我说,现在我有非常有力非常坚定的理由,去完成我的工作。你知道,杀掉哈吉,炸掉他们的城市什么的,虽然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开车……”
“Ray……”
“他们射中我,真他妈疼,我的血都快流光了!”
“Ray……”
“让我们干掉他们去!”
Brad叹了口气,紧握住Ray的手。“Ray,Calm down and shit the fuck up。”
“哦。”Ray眨了眨眼睛,才发现自己下意识中直起了身体,包扎的地方有一些疼痛,他重新放松,靠回原来的位置,他们的肩膀碰在一起。
“Brad,最后一句。”Ray小心翼翼地说,“别担心我。”
“我才没有。”Brad已经闭上了眼睛,于是Ray也闭上了,在重新出发之前,至少他们拥有一段安静的时间。
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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